码兹莫特

向着明天。(稿件开放,需要请私戳

【8027】命中注定


*800×270,馋很久了,试图交个党费

*球兔难写啊,真难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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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中注定]


彭格列第十代首领酒量不佳,这在守护者中不算秘密。


夜露深重。雨守出了外勤回来,匆匆冲了澡,减淡了那一身洗不掉的血腥味,换了一身宽大的格子和服,提着从地窖里珍藏的清酒,三两步推开和室的门。

如同约定的内容别无二致,首领在屋檐那里等着他。棕发青年也难得脱去那一身用来应付外人的黑西装,即使那剪裁精良、十分合身,但总穿着也会觉得十分束缚,只是规矩一向如此,也因此,他在极为熟悉之人面前才会换上更为舒适的穿着,这批人包括世界上最好的妈妈沢田奈奈,包括总是神出鬼没的恩师Reborn,当然也有几乎寸步不离身的岚守狱寺隼人。


最后,还有陪伴他最长时间的、值得信赖的童年好友山本武。


青年不知自何年起蓄起了长发,那一缕棕色垂在脑后不怎么显眼,和橙红的宽大和服快要融为一体,山本武却十分在意,坐在他旁边聊天的时候总要用手摸上一摸,那人的发丝极为好摸、柔顺细长,磨得他长满茧的手心一阵隐隐的心悸,像温凉的溪流那般无情地划过去。

山本武莫名觉得自己的想法好笑,发丝本就是无情之物,哪来什么温度可言。


然而眼前的人无疑是温暖的。雨守透过那一层薄薄的衣领看到首领的颈下隐约跳动的血管,就和每次他们相邀见面的场景一样,月光很解风情,照亮了青年干净的容颜,同时隐去了黑发友人肮脏的心意。

山本武笑着,极为隐蔽地单手拿起酒罐,将对方好不容易喝了大半的杯盏重新倒满。


他们相识的时间很久,彼此之间太过熟悉,聊天内容从黑手党各家族势力的关系一路聊到儿时并盛中学时期沢田纲吉的囧事,每每到了这里首领总要嗔怪他的雨守记忆力超乎常人,连14岁的沢田纲吉在小巷里最害怕的狗的毛色都记得一清二楚,被酒液薰红的脸飞快地靠近,那副委屈的表情于是在山本武的瞳孔中被无限放大,太近了,他想,眸色在月光下更加深邃。


人喝醉了就喜欢回忆往事,沢田纲吉也不例外。

青年靠在雨守的怀里一件件事细数着,被注视着长大的首领的回忆中总有数不清的人,从路途中遇到的贵人,到并肩走到现在的伙伴和家人,中途叛变的敌人也算上,不说有几千号也有几百号,大多都逐渐隐去在沢田纲吉的回忆中,山本武一一听着,贴心地扶住摇摇欲坠的首领单薄的背脊,顺着骨头生长的方向一节一节地摸过去,像是在感受一件精巧的艺术品。


似乎又瘦了。雨守清晰地意识到指下轻薄的皮肉,心下一紧,垂眸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青年昏昏欲睡,语气含混地说头好晕,很多事情像浆糊一样搅合在一起,棕色眼睛不清醒地半睁着,斜着的树木仍旧湿润翠绿,清冷的夜露从上面滴下来,顺着古朴的屋檐,一直渗进土地里。

山本武注视着他,一瞬不曾离开。


青年似乎有着这个年龄的一切优点。少年时蜷缩在壳中的身躯完全伸展开,连带着眉眼越发细致,醉了更如同雨天里被抛弃的小动物,湿漉漉的眼睫像夏日蝴蝶的翅膀般轻轻颤抖,眼尾带着不胜酒力的一抹红,融在细软的发丝之间,火焰中不变的觉悟,全部刻在友人深色的瞳孔中。


今晚首领也轻易地被一脸纯良的雨守灌醉,陪伴自己最久的友人身上总有一种好闻的香味,有点像雨后泥土的味道,裹挟着清爽的湿气,混着植物的翠意,是他十分喜欢的味道,这让他想起并盛街上友人父亲开的高档寿司店。

啊,好怀念阿武家寿司的味道啊。首领晃着酒杯,眼神涣散地盯着其中透明的液体发呆,真感谢那次战斗带来那么好的庆功宴,要不我可能永远没有办法吃到阿武家的寿司了。是叫做“竹寿司”没错吧,唔,我记得招牌是……


三文鱼、蟹肉寿司拼盘,雨守提醒他。

啊没错,不过我最喜欢吃的还是紫菜卷啦,里面的菜很新鲜。山本武笑着说,嗯,我记得。


他想,我记得、都记得,你的慌乱、你的笑颜、你喜欢的、你憎恶的,一直记到我们之中有人离去的那个时刻。

怀中人呼吸平稳,已经毫无悬念地进入了梦乡。

山本武没再出声,他动作极缓极静,担心惊扰了友人难得的安睡,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酒不是烈酒,滑进喉咙只留下轻微的灼热,就像雨过一场,天亮之后阳光照晒过残留的水痕。



有些事情,山本武早早便预料到,却无力改变其结局。

山本武从最开始就知道,他们永远无法真正地走到一起,用一句矫情地不行的话来说,这是命中注定的事情。


耳边呼啸的风,被石膏裹住的手臂剧烈地疼痛,被缩小了的田径场,他失去了落脚点,像失去丝线牵引的木偶悬挂在空中,然后,从没有受伤的手臂那边传来大力的拉扯。风停下来了,被搅动的空气重新归为平静。

有人对他说,拼死救下你。


时至今日,山本武仍记得那双眼睛。浅金色,如同阳光一般的颜色,里面没有一丝阴霾。

少年人的心中被种下一颗种子,但是这种子发芽地太晚,当他发现自己不同寻常的心意时,对方的身边早已不止他一人。把一切当作游戏的雨守第一次有了某种无力感,他喜欢的人是个富有魅力的领导者,没有什么比这更加令人泄气的了。

但是也好在,被好好保护的少年心是块木头,这些年来没人敢去撬开,他还是离青年最近的人之一,再加上最初的友人的称号,地位无可撼动。


友人啊,友人。

山本武细细咀嚼着这个词,从来没有觉得它能够带给自己如此强烈的震颤。天色真的很晚了,距离时针走过午夜已经有一段时间,淡色的唇上酒未干涸,与露水混在一起又苦又甘甜。


他盯着友人的面颊许久,最终只是看着庭院里的月光,浅浅叹息。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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